古代佛教史学家慧皎大师及著作《高僧传》

上周六（4月26日），著名乡贤、佛教史学家慧皎圆寂1460年纪念活动在上虞普净寺举行。

青灯黄卷，著书立说，慧皎花费十余载编写《高僧传》。

《高僧传》开启了中国佛教史学的新篇章，被誉为佛教的《史记》。

高僧大德

春天的绍兴市柯桥区平水镇平江村，山上榛蔓遍布，山路崎岖，难以行走。

荒山曾有辉煌事。根据史料记载，1600多年前，一座气势宏伟的古刹嘉祥寺曾耸立在此。根据《绍兴宗教》一书记载，嘉祥寺东与若耶山相望，若耶溪穿越两山之间向北奔流。

嘉祥寺戒律精严，又造有金牒千佛像，故法事兴隆，八方德众、四远僧尼纷纷慕名前来。

南朝梁时，一位法号慧皎的高僧，来到嘉祥寺。

与《高僧传》彪炳于世相比，由于年代久远等原因，慧皎的生平罕见于史册，历史上有关慧皎的介绍寥寥数笔。慧皎的风范举止隐没不闻。我们只能根据蛛丝马迹，做一个梳理。

慧皎，上虞人，俗姓陈。根据史学家推测，慧皎大约生于齐明帝建武四年（公元497年）。

慧皎年轻时到嘉祥寺为僧。

在嘉祥寺期间，除了常规的佛事外，慧皎还喜欢收集各类佛学、史学资料。不但把僧俗典籍网罗无遗，还实地访问周边的贤才，取得了丰富的口头资料，对各种资料做了细致的校勘、辨伪工作。

慧皎还经常云游四方，与其他高僧进行交流，还收纳弟子。中国佛教协会理事杨笑天介绍，慧皎当时有一个徒弟叫王曼殊，在江西九江附近活动，由此可见，慧皎当时曾去那里做过交流。

编写《高僧传》之前，慧皎先后编撰了《涅槃义疏》、《梵网经疏》等，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经验。

侯景之乱爆发，战火波及到绍兴。慧皎逃往湓城（今江西九江附近）避难，梁元帝承圣三年（公元554年），慧皎在湓城去世。当地僧人将慧皎埋在庐山禅阁寺墓内。

青灯黄卷

佛教自汉朝传入中国，到魏晋南北朝时期，在中国已经得到广泛传播，对当时的政治社会有着深远的影响。

在南北朝时期，社会上流行以名僧为题材写传记。但大部分都是零散或者专门性质的。其中，有一人的专传，如《佛图澄传》；有一个类型的僧人传记，如《高逸沙门传》；也有比较系统的传记，如宝唱《名僧传》。

慧皎对这些著作收藏了很多，但并不满意。

慧皎尤其不满宝唱的《名僧传》。慧皎觉得，《名僧传》虽然材料丰富，但立传的僧人主要是知名度大、享有各种世俗荣誉的僧人，那些超绝尘世的高行僧人反而多被遗漏。用现在的话讲，那些坐冷板凳的僧人都被遗忘了。

慧皎决心通览群作，博咨故老，广访贤达，重新辑撰僧传一书，取名为《高僧传》。

《高僧传》写作难度非常大。据江苏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副所长王学钧介绍，《高僧传》所引书籍应在八十余本以上，“现在一本学术著作引用八十多部书籍都是用心之作，更何况在交通信息极为不便的梁朝”。

慧皎何时开始编写《高僧传》已经无从考证。杨笑天经过多年研究考证，认为有两个模糊的时间节点可以放在他编写的时间刻度中。533年，慧皎完成了《高僧传》传记部分和“赞论十科”的初稿；大约544~547年之间，慧皎完成了《高僧传》。

慧皎能编著如此系统的一本书籍，除了本人勤奋刻苦外，与当时会稽的快速发展也有关联。

东汉，随着鉴湖水系工程的完成，会稽山北麓的耕地扩大，纺织等手工业迅速发展，会稽有了经济基础。魏晋南北朝时期，北方战乱，大量中原居民随之南来。其中包括大批北方高僧，绍兴成为当时南方佛教中心之一，慧皎有了大量第一手佛教资料。“自东汉以来，会稽就有人编撰记载地方主要人物的‘郡国之书’，这种人物传记的写法给了慧皎许多启示。”绍兴市乡土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何信恩如此认为。

佛中《史记》

《高僧传》比较全面地记叙了汉永平十年（67）至梁天监十八年（519）间的佛教人物故事。全书分成十科，分别为《译经》、《义解》、《神异》、《习禅》、《明律》、《遗身》、《诵经》、《兴福》、《经师》、《唱导》。十科的次序有内在逻辑关联。那些穿越沙漠、冲破惊涛骇浪来中国传教的僧人列于全书之首，有了外来经书之后，有智慧之人进行翻译传播的，列传《义解》，如此类推。

每一科结尾，慧皎都有一篇赞论，说明一科的大意或者说明取舍材料的原因。

在浩瀚的古代佛教史上，《高僧传》像一盏明灯照亮后世。“可以不客气地说，《高僧传》算是佛教史书中的《史记》。”在座谈会上，多位专家如此评论说。

慧皎的《高僧传》是中国佛教史上第一部系统的僧传，也是后世佛学编著的范本。

慧皎的《高僧传》与唐朝释道宣撰《续高僧传》、宋朝释赞宁撰《宋高僧传》、明朝释如惺撰《明高僧传》并称为四朝高僧传。后三者的体例和结构都参照慧皎《高僧传》模式。

上海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朱恒夫总结了《高僧传》的三大历史功绩：在书写模式上，《高僧传》多用市民喜闻乐见的小故事，推动了佛学的传播；其次制定了评判为高僧的标准；第三开启了后世寺院著书的风气，为佛教研究提供了许多宝贵资料。

当然，受到当时历史条件限制，慧皎的《高僧传》夸大僧人作用，所写人物偏重于南朝，对北朝的僧人写得不多，略有瑕疵。